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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浩翰深海】东京日记 14

*久等久等,这两天玩的比较多没有写,这次多写点。


李文瀚在睡前特意叮嘱了李振宁第二天不许晚起,还给他上了九点半的闹铃——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,换做别人,他可能还会把这个闹铃再调前一小时。


但当他睁开眼时,李振宁竟然已经坐起来了,还将枕头垫在背后,靠着床头看手机。李汶翰以为自己在做梦,抓过手机一看,九点零二。他惊讶又高兴地打了一下李振宁的胳膊,含含糊糊地说:“起这么早啊。”


李振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,但眼神瞬间又落回了手机上。李汶翰这才看清,他竟然大清早就在打王者荣耀。


然后李振宁说:“我室友醒了,我可以说话了。”


李汶翰才又发现他还带着耳机。


“你干嘛?你在跟谁说话?怎么大早上打游戏?”李汶翰一边追问一边把头凑过来,只来得及看清李振宁用的是孙尚香,就被一掌推开:“你等一下我快死了!”


李汶翰切了一声,跳下床洗漱去了。


而李振宁因为他的起床也肆无忌惮起来,李汶翰在浴室都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:“我靠他们要团我,集合集合!”“哎!怎么判定的?怎么不是我的人头?”“走,走,走,哎漂亮!Ace!” “中路推塔!这时候打个屁野?还在乎那一点钱?” “一波一波!直接推!亚瑟扛一下!”


如果李汶翰不知道,按照这个热闹程度,还以为外面已经凑齐了一个五排的队伍。


他把自己收拾妥当,走回客厅,把昨天便利店的小票揉成一团,精准地砸中了李振宁。


但李振宁头也不抬地问:“干嘛?”


李汶翰不由分说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:“赶紧去洗!我给你打。”


在一个复活的空档李汶翰把耳机拾起来塞进耳朵里,就听见对面很聒噪地在吵:“哎你是谁啊深深呢?你行不行?”


李汶翰立刻关了语音,心想,你看我行不行。


李振宁洗漱速度像闪电一样,李汶翰觉得自己刚拿到手机,他就已经收拾好出来了。但出乎意料地,他没有把手机要回来,而是又歪回床上,越过李汶翰肩膀看着他手机屏幕。


李汶翰警告他:“你别指挥我啊。”


李振宁笑:“我就看看。”


但李汶翰也是个当仁不让的高手,接手后拿到了对面四个人头,送了一次,给了七个助攻。结算时李振宁的账号拿了MVP,所有小图标都集中在他名下,战绩定格在11/6/13。


“你可以啊!”李振宁拍着他的肩膀称赞,“我看你常用没有射手,还以为你不玩这位置。”


李汶翰一把把他按倒:“可以个屁,你给我解释你大早上打游戏是想干嘛?”


“我在美国的同学!好久没玩了昨天说约我排位,我就答应了啊,就早起了一点……”李振宁知道自己理亏,越说声音越小。


李汶翰义正言辞:“这时候能早起?昨天怎么不能早起?”


李振宁的语气开始委屈:“因为昨天没人约我打游戏……”


李汶翰要气绝了,把他推下床:“那你走吧你回家打你的游戏去吧,我自己去天空树了。”


李振宁笑嘻嘻地把他拽起来:“别嘛哥哥,中午我请你吃饭啊。”


李汶翰听了眼睛一亮:“你说的,可别后悔。”


但等坐着特急到了天空树那一站,他们还是后悔了。下车的人像潮水一样挤着他们往前,又像海啸一样往天空树的入口处涌。两人勉强从人堆里脱身出来,站在墙根下,望着排队的队伍发愁。


“怎么办?这肯定进不去啊。”李汶翰抹了一把额头,一手的汗,“今天这么热,我可不想在太阳下排队,但来都来了你说……”


李振宁应和着,四下张望起来。当他视线转到左边时,突然有了新的主意。


“那边是墨田水族馆,去不去?里面凉快人也不多,天空树大不了有空再来嘛。就一个塔,也没什么新鲜的。”


李汶翰说:“看鱼很有意思吗?”


李振宁听出来他拒绝的意思,只好说:“哎我也没去过,看看去嘛。”


李汶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诓进了那扇黑洞洞的大门,手里攥着比普通票价贵一倍的年票,且直到离开,他也没有想通为什么要买年票。


但他小看了自己的少女心,一进门就被各种各样的玻璃水母缸吸引了。


“李振宁你看这个,这个好漂亮像吃鸡的降落伞!……诶这个可爱诶,这么小,是旁边那个的孙子吧。等等这个缸里有东西吗?……哦,这儿呢,透明度这么高?我要眼神不好还看不见了。哇太美了太美了,好会打光哦,我拍个照。可以拍照吧?行,那我拍一会儿。”


早早看完了一圈之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李汶翰的李振宁心想,自己到底是图什么才把他给带进来了,被折磨的居然是自己啊。


好在水母区之后就是一些普通的鱼,虽然不乏寻找尼莫中的各类角色供他们辨认,但本质不是迪士尼动画片粉丝的两位成熟男性(自诩)很快通过了这个区域。企鹅馆在整个水族馆的最深处,但更吸引李振宁的是企鹅区域旁边的隔层。


“我爱的花园鳗!”他像朗诵一样深情地说,把脸贴在玻璃上仔细地观看。


李汶翰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。


一群像蛇一样的家伙,从沙子里钻出头来,有的身上是橘黄色斑点,有的是黑白条纹,还像弹簧一样不断伸长又缩回去,满满一池子,看得他头皮发麻。


“你不怕这个?这个好像蛇的孩子们,真吓人。”


“哪有啊,蛇比这个恐怖多了好吗,我怕蛇的。”李振宁不以为然地说,“但你看它们就很可爱啊,细长细长的,一看就很乖。快看!这两条在亲呢。”


李汶翰翻了个白眼:“亲完了生一窝小崽,晚上长得跟蛇那么大在你梦里绕着你游。”


李振宁抬脚去踹李汶翰:“瞎说什么你!”


李汶翰很灵活地躲开了:“哎略略略你打不着我。”


但李振宁的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了那些像蛇一样的鳗上去了。李汶翰百无聊赖,跑去看一边的海马,还真的看到有个海马爸爸口袋里揣了小海马游来游去,但不一会儿就藏进珊瑚礁里去了。


“嘿!”李振宁突然出声,把他吓一大跳,“看什么呢?”


“看海马爸爸带儿子。”


“哪呢哪呢?”


“让你看你的蛇崽啊,它回去了,你没这个机会看。”


“滚!”李振宁推他,“行了走了,下去看企鹅。”


但两人最后在玻璃池前一人举着一个抹茶甜筒看了半天,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企鹅真可怜。馆里不够冷,没有隔离区域,池子上漂浮的冰和假山甚至也只占了一个角。大部分企鹅为了乘凉,只能在水里划来划去地游泳,虽然他们不知道企鹅是不是和北极熊一样那么迫切地需要低温,但看上去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栖身地一样,只能将就。


他们不忍心看了,结束了这最后一部分的参观,到了水族馆商店里。


日本人做小东西都很精致,饶是不喜欢花园鳗的李汶翰也被可爱到心里,选购了一个小小的带花园吊坠的钥匙链和一个便利贴。李振宁站在玩偶区看了很久,最后还是没有下手去买他最喜欢的大花园鳗抱枕,什么也没买,站在门口等着李汶翰交完钱。


“你怎么这么喜欢花园鳗还空手而归?”李汶翰看了他一眼,又看看自己手里水族馆的袋子,问道。


“之后再说吧,这月的工资有点顶不住。”


但午餐还是李振宁请的,是一家很出名的蘸面店。他们点了店里的招牌,价格不便宜,加上一个溏心蛋一共要一千多日元一份了。


“这家店在市内要排队,也就这种偏僻的地理位置很少人会来,但我们吃得早,”李振宁看了一眼手表,“这才不到十二点,等一会儿吃完,门口就要排长队了。”


蘸面味道很鲜,要李汶翰形容的话,有一种海里的感觉。面的分量还分大小,但两人都要了普通的小份,以防一会儿看到别的小吃又想尝试。他们从点餐到吃完不过半小时,但的确如李振宁所说,门口的队伍已经拐到了别的餐厅门口。


餐厅都在天空树自带的商场最上层,再往下走,还有很多卖特产和衣服的店。两人逛了将近两小时,在三点一过的时候乘上地铁又往李汶翰家方向原路返回。


“又要上课了。”李汶翰小声地叹气,没有得到回应,却只觉得肩膀一沉。扭头一看,李振宁已经睡着了,顺着列车刹车的惯性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。


还真是爱睡觉啊,李汶翰对他的入睡速度倍感无奈。


到了目的地,李振宁好像还没睡醒,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,直到拎起自己的包往李汶翰家的门口走,才想起来他们又要暂时几天不能见了,特意转回身来给了李汶翰肩膀一拳:“我不在的时候必须好好吃饭,今晚就要拍照片给我。”


李汶翰点点头:“知道了,你放心吧。”


李振宁这才半信半疑地朝他挥挥手,关上了红色的防盗门。


李汶翰呆呆地站在原地,忘记了要去锁门。


李振宁关上的这扇门,只是自己家的一个出入口罢了,他却觉得好像是关上了一整个周末做梦一样的快乐。从周五放学意外发现李振宁来接他,到周六去学舞蹈,再到今天白天在水族馆里吃着冰激凌闲逛、午饭后在商场里遛弯消食,过得都太过愉快了。他很少会有这种全身心放松去玩的时候,尤其是在美国读书时,总有那么一根弦紧绷着,无论到哪都会下意识地去想,在这趟旅行结束后,还有多少任务等着我。


不是因为这里的课作业留的少,也不是因为在日本生活真正的压力还没有来。


李汶翰突然意识到,他最近的快乐几乎都来自于李振宁。


“哎李振宁,你一走我好孤独啊。”他抓起手机发语音,又追了一条,“要是你真是我室友就好了。”


李振宁半小时才回复,手机连震三下。


“我刚到家,路上人太多了,没看手机。”


“想我了啊?”


“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就不要怪我老来骚扰你咯。”


李汶翰扯着嘴角笑,心想我还怕你不成?


“欢迎骚扰啊,随时恭候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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